站着的，坐着的；骑电动车的，跨着摩托的；手拿工具挎包的；背着满满一书包工具的；驻足路边观察来往行人的；逢人就自荐吆喝的……正月初十，早上六点的槐荫区农民工服务中心门口，早已聚集了大量的打工人，他们将在这里开启“打零工”的一天。
“只要肯吃苦，打零工比进厂挣得多”
戴上黄色安全帽，拿上工具包，来自长清的农民工张阳，早上5点多就出门了。“昨天没找上活，这两天天暖和，早点出来碰碰运气。”张阳身边10米范围内，聚集着几十位同样等活的农民工，有男有女，大家三三两两，嘴里交流着最近的行情，眼睛却关注着来往的行人和车辆，一旦发现前来招工的人员或车辆，就快步围上去自荐。
“需要啥工，都能干！”56岁的张阳主要干的是泥瓦工，但家里儿子到了结婚的年纪，他想着多攒钱给孩子在济南买房结婚，只要工钱合适，打扫卫生、工地零工、装卸工、力工……他都愿干。
“正月十五之前，基本上工地上开工的少，活也少。”张阳介绍，去年开始，他就来这个劳务市场找活，早上五六点是找活和招工的人最多的时候，一般在7点之前，一半以上的工人能成功“推销”出自己，开始一天9小时的工作，完工后拿到当天的报酬，再回到这附近的出租屋。
对于这里大部分的务工人员来说，二环西路附近的出租屋就是理想的栖身之所，除了因为离着济南西边最大的零工市场近，也因为房租便宜，1个月，200-300元就能租一个单间。
“这里的工作既有打扫卫生、工地零工、维护绿化之类的杂活，也有刷墙、水电、美缝、防水、电焊之类的技术活。杂活的日结工资一天100-200元不等，技术活则更容易拿到300-500元/天甚至更高。”张阳这样介绍。
“虽然受疫情影响，但去年一年我基本上也没耽误干活，歇了大概不到两个月，一年下来省着花，也攒了五六万。”张阳认为，干零工只要能坚持肯吃苦，肯定比在厂里上班挣得多。
为了生计，济南出租屋里过春节
早上7点左右，有部分幸运的打工人成功找到活计，而另一部分没能在早上找到活干的工友，会继续逗留在这里，等待中午和傍晚另外两拨招工者的到来。
60多岁的刘阿姨已经从工厂退休，家里也没有负担，但她是个闲不住的人，家就住在附近，没事就会来找点活干。“昨天这里第一天开门，我就跟几个老姐妹过来了。”刘阿姨告诉记者，昨天找了个工地食堂保洁的活，干了一天给了200元。“今天早上7点多过来的，来这里找活也得碰。有的时候也靠小包工头给介绍活。”
来自山东菏泽的老张就算是刘阿姨口中的“小包工头”，50多岁的老张主要干拆除工作，也会帮着组个小项目带着工友们一起赚钱。早上5点多，他就来市场等着了，凭着在这个零工市场里两三年来的口碑，老张积累了不少的客户资源。“啥活都能给你找着人，干得好，人家下次再有活自然还找你，很多活都是熟人介绍电话找过来的。”没活的时候，老张就会来市场多蹲一会。老张家有三个孩子，老大已经上大学了，最小的孩子14岁了。大儿子大学的费用、小儿子辅导班的费用……都是老张身上的重担。“菏泽老家老人都不在了，也不值得再回去了。”为了早点开始赚钱，今年老张一家干脆也没回老家，住在十几元一天的出租屋里，这个年就稀里糊涂过去了。
线上招工兴起，工友还是更认可面对面
线上平台是招工的新趋势，部分脑子灵活的零工，开始打通线上线下，提高找活效率。59岁的老赵除了早上来这里“蹲活”，他的手机里还加了槐荫农民工服务中心工友群、济南工友群等三四个微信大群，还专门下载了招聘平台的APP，不少活就是从线上找到的。
“找消防电工老师……招聘氩弧焊工一名，学徒工一名，地址商河……”老赵指着昨天微信群里发布的几条招工信息告诉记者，在线上找工作的活，找到靠谱的工作也挺不容易的。99%以上来这里找工作的务工人员都会要求日结工资，线上发布的一些工作，一般短期的工作都是完工后才给工钱，而且给出的工资也普遍偏低。
老赵是电焊工，因为干活利索，要价不高，在零工市场上积累了不错的口碑。也经常有熟人通过电话找到他。
“我去年就接了给医院防盗门维修的活，熟人介绍的，我帮着找了2个人，我们三个人一共干了一个礼拜，都是我提前垫钱给他们付的工资，最后因为活干得不错，在原本承诺4000元的基础上，又多给了500元。”老赵告诉记者，对零工群体而言，线上平台的效果往往不理想，大部分还是靠线下蹲活和熟人介绍，来这里找活的务工人员大部分都认为，面对面是更靠谱地找活方式。
“这里是初九正式开的门。”槐荫农民工服务中心门口的保安告诉记者，春节过后，个别农民工大年初三就开始找活儿，但大部分工地一般过了正月十五开工，有的甚至是出了正月开工，到那时，农民工的数量才会恢复正常。
“今天早上也就来了七八百个人，正常早上三千人左右没问题。”据他介绍，目前来这里找活的大部分是齐河、长清、聊城等周边县市的，正月之后也会出现更多抢手的“技术工”，也有一些南方工人。“技术工”平时挣得多，过年会回老家多歇几天。
新黄河客户端记者：柏凌君 编辑：郑楚翘